*嗑秦宓几个月的感想吧,意识流,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,然后我就要跳别的坑啦。(无情的扭头)
*同人二创,勿喷。一个充满遗憾,关于传承的故事。
有人在史册里看到了他。在只字片语里,勾勒出了他的样子。
“秦子敕。”
那人叫着他,模糊地呼唤。
“我不出仕。”
他或许是身体不好,或许是淡泊名利,拖延了许久,直到那些人闯进了他的家乡。
这易守难攻的地方,终于是被攻破了。
“蜀中小儿尚且学习,何况我乎?”
秦宓并不是为了刘备去争这个颜面,而是为了自己,为了他的家乡。
诸葛亮看着他,带着赞许的眼神。而秦宓只是点点头,应了诸葛亮的要求。
“那便让吴使知我蜀中多俊杰吧。”
诸葛亮和他的目的不一样,但没有关系。诸葛亮想稳住刘备的基业,可对秦宓来说,谁主宰这块土地都无所谓。只是如果谁想欺负蜀中无人,秦宓就不会坐视不理。
总有一天,这个地方的人,也会和中原那些文士一样,口吐锦绣文章,名噪一时。
秦宓知道自己等不来了,但是有朝一日,总会来的。
“丞相,宓告辞了。”
秦宓死在了建兴四年。诸葛亮正在南征,等他回朝时,只见到秦宓留给他的,最后一封奏书。
都是一个学士才会想到的内容,诸葛亮对旁人说道。
彼时谯周正是诸葛亮的劝学从事,把秦宓的这封奏书交给了他。
王子朝奔楚,秦王焚书,知识在慢慢地往下走,总有一天,人人皆可学,人人皆能学成。
谯周落下泪来,他在这些文字里看到秦宓的心。
那是一个读书人的心。
说什么秦宓心高,他明明以自己的方式为蜀学留下了痕迹。
或许比不上司马相如扬雄那样的大儒,但秦宓的学识观点,确实有人传承了下来。
可是谯周,辜负了他。
有些错犯了,便是遗臭万年。
远游长太息,太息远游子。
他们都没走出益州,只在史册间,经过无数人的手中心间。
“司农。”
秦宓听见谯周这样称呼他,谦恭地坐着。
这孩子早孤,也是书香门第出身,学成多年,秦宓自觉已没什么能教给他了。
“允南可见过丞相了?”
“是,前不久周已面见过丞相。”
秦宓淡淡地笑着,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脾气也收敛了些。
“允南来得正好,宓有东西想请你转交丞相。”
恍惚间,谯周听见了杜鹃声,秦宓的声音已不真切。
子规——子规——
秦宓的形象渐渐消失在谯周面前。
“司农……司农!”
谯周惊醒了。
身边空无一人,谯周已病得连挪动一下身体都觉得吃力。
“啊……”
他发出模糊的音节,眼角默默淌着泪。
“司——”
在弥留之际,他竟想起了年少时遇见的那个人。
“我愧对你……司农……”
谯周呜呜咽咽地,已经说不清话。
谯周第一次见到秦宓是在建兴元年,秦宓刚被诸葛亮从狱中贷出,闹出了点不大不小的动静。
那时谯周还称呼秦宓为别驾,秦宓身子骨本就不好,在狱中待了一年有余,更是面如死灰。
“子敕,万望珍重。”
谯周看见丞相在秦宓家门口,握着秦宓的手,塞给他一大包药材,皱着眉,难得失了风度。
而秦宓只是点点头,就被人搀扶着进了门。
“子敕!”
诸葛亮喊了一声,秦宓闻声转过身,看着他。
“……之后还要你多劳累。”
秦宓弯了弯嘴角,对着诸葛亮作揖。
那一刻谯周终于看清了秦宓的容貌。和自己不同,秦宓气度不凡,淡泊风流。
“别驾!”
谯周也不知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冲动到无视了诸葛亮,径直呼唤了秦宓。
“晚辈谯周,冒昧来访。”
弯身低头,端端正正的一礼,甚至有些拘谨。
谯周听见诸葛亮笑起来,径自上了车,离开了。
秦宓被搀扶着,走到了谯周面前。
“谯家的公子,勿需多礼。”
谯周闻声放下手,直视了秦宓。
秦宓把他迎进了家门,撑着病殃殃的身体,和他聊了很多。
从《春秋》、《史记》到《书》、《易》、《诗》。
虽都是些皮毛的问题,但秦宓还是很认真地,激动时甚至亲自拿起笔写着。
“别驾,保重。”
谯周看着咳嗽不止的秦宓,担心又害怕,又不好意思让他停下来。
秦宓瞄了谯周一眼,自然看到了他皱着一张脸,欲语还休的。
“……我乏了,今天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秦宓放下笔,唤来仆从。
谯周轻呼一口气,赶紧告辞了。
“周失礼了,请别驾休养生息,从长计议。”
那之后秦宓养了两个月,终于痊愈了。
再然后便是秦宓与张温惊天一辩,四座惊叹。
当时谯周想着,这个人的脾性,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了。
谯周还是时不时就跑去秦宓家中,一坐便是半日浮生。
“允南,天象我教授不了你,不如去寻访杜伯瑜。”
秦宓某一日留谯周下榻,夜观天象,发出了这样的感慨。
益州的文人圈子其实很小,兜兜转转,能有一番声名的,无不有着许多好友。
谯周后来真的去找了杜琼,也确实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。
秦宓走得很早,谯周甚至还未来得及对他道一声谢。
“司农,我愧对你。”
谯周后来收了学生,他自己却没能师事秦宓。
谯周病逝于泰始六年冬,在刘禅投降后,整整七年。
完
宓甚有通理,弟子谯周具传其业。
——尾记